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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墨安真是快怕死了。

白羽抱住他,安慰道。

“哎呀我真的不怕,我好歹活了兩千多年了,又不是小孩兒。”

淩墨安乍然撐起身,淚眼婆娑。

“羽遙又把我當孩子了?”

白羽遙就是隨口一說,不想正中淩墨安的痛處,忙道。

“沒有沒有,墨安是大人,是我太老了。”

淩墨安含淚反駁。

“羽遙一點兒也不老。”

白羽遙“噗呲”一樂。

“我自己說自己還不行啊?”

“不行,任何人都不行!我唔...!!!”

白羽遙約是嫌他吵,直接按住人的後頸下壓,了當堵了他的嘴。

淩墨安瞳孔驟縮。

他的淚落在白羽遙的眼皮上,砸得人睫毛輕顫。

唇上柔軟的觸感化作暖流,淌遍了倆人四肢百骸,澆灌著心田裏只任對方摘采的野花。

明明緊密貼合,白羽遙卻絲毫感覺不到淩墨安的鼻息。

他好奇睜開眼,那滴淚從旁滑下,消失在墨發間。

淩墨安心跳漏了好幾拍,又被白羽遙朦朧的一眼激得瘋狂亂跳。

他火速起身,一連挪了兩三下退到床尾,整個人像被放進蒸籠熥了。

白羽遙見他攥衣服攥到手背隆起青筋,提著嘴角湊過去逗他。

“墨安的坐姿好乖啊,像是被欺負狠了。”

淩墨安根本不敢看他,緊張又不敢舔唇,簡直比受刑還難受。

白羽遙把腿伸出床沿坐在他旁邊,擡手碰了下他的耳朵。

淩墨安一個激靈!被電了般將頭撇開,臉和耳朵紅到似欲滴血。

白羽遙笑道。

“墨安你知道嗎?我從前還覺得你臉紅是生了什麽病呢,後來明白時才發現...”

他捧起淩墨安的臉,掌中熱溫令他說出口的話滾燙。

“我也病了...”

淩墨安被這四個字徹底擊到潰不成軍,身體比頭腦更誠實,一把摟過白羽遙與他唇齒交合。

白羽遙沒絲毫猶豫,張開嘴讓另一條柔舌探進來。

倆人吻技青澀,很是合拍。

淩墨安呼吸越來越重,齒間動作卻還不失一絲溫柔。

白羽遙捧臉的手慢慢環住他的脖頸,耳邊除了呼吸聲,全是口水交融的聲響,漸漸也紅了耳根。

不多時,淩墨安發覺自己要控制不住,忙從萬種情緒中抓出理智,錯開白羽遙的唇,抱著他喚他的名字。

白羽遙嘴裏突然空了,意識渙散著問。

“怎麽了?”

他一只手下滑,想在淩墨安胸膛上借力起來。

“別動!”

白羽遙頓住。

他不知現在他的每個動作都在給淩墨安添火。

淩墨安啞著嗓子。

“別動,讓我抱一會兒...”

白羽遙慢慢合上了眼。

屋外,承祈耳朵都堵上了,驀然聽見這句話,又把紙團拿出來了。

半柱香後,他輕敲了敲門,聽淩墨安聲音平穩道。

“進來。”

他推門時,倆人已面色如常地坐在了桌前。

白羽遙見到承祈,迅速把右腳的鞋脫下來,將白襪褪到腳踝處,對他道。

“承祈,快將這傷痕弄下去吧。”

承祈走到他面前,正經問。

“怎麽弄下去啊?”

“就把我教你的咒語裏,‘現’字改成‘散’就行。”

淩墨安看著那半個巴掌大的暗紫腫肉,擰眉問。

“真的不疼嗎?”

“哎呦你都問過多少遍了啊,這只是障眼法,光看著嚇人,實際一點點感覺都沒有。”

白羽遙說完,眼中嗔怪的情緒一掃,轉而神氣道。

“墨安,是不是我演的特別真才讓你有所顧慮啊?不然你應該不管我假摔的那下,直接把我拎起來才更真。”

承祈完成任務,邊拉出椅子邊說。

“你可放過王爺吧。你們晌午走時我跟了一段,那時王爺腳步偏快,心就已經亂了,你還提要求。”

淩墨安不語,默默繞到白羽遙身前蹲下,為他把鞋穿好。

承祈一楞,猛地仰頭望房梁。

白羽遙要親親的時候厚臉皮,這會兒倒害羞起來。

“墨安你別...承祈還...”

“我看不見!我什麽都看不見。”

承祈用後腦勺對著他們,同淩墨安道。

“王爺你也不用太在意,這傷本就是為假摔準備的,摔地上總比之前想的摔聖上懷裏要好不是?那樣說不定聖上還不信呢。”

接著又對白羽遙講。

“白羽遙你說你也是,練個探心丹還非要碰到人心口才有用,麻不麻煩?下次練個可以隔空的。”

承祈說話間,淩墨安回了座位,白羽遙小聲對他道。

“以後不要這樣了,你看給承祈尷尬的。”

承祈耳朵一動,轉回頭傲嬌反駁。

“開玩笑!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...”

“啵!”

白羽遙利落在淩墨安嘴上親了一口。

承祈直接傻眼了,慣性道。

“過...”

淩墨安身軀微顫,將視線移到地板上,悄悄舔了舔唇。

白羽遙一臉神氣。他以為承祈會炸毛,可承祈沒有,只幹咳兩聲說起了正事。

“四個月前王爺救助的那幫乞兒都有登記,我已經讓萬影找族人幻化成他們的樣子了,聖上查也不會發現什麽問題。”

“那個...”

承祈大腦飛速運轉。

“時辰不早了,我去做飯!”

言畢便一步一個腳印地溜走了。

目送人離開,白羽遙斂起笑容,對淩墨安道。

“墨安,聖上欲探你我,這確是最直接明了的辦法了,還省了我們不少麻煩。事出有因,你可千萬別對他寒心,我想等他的心魔解了,他定比你還要後悔。”

淩墨安唇角揚起些許弧度,溫柔又安定。

“我知道,自是不會怪他的。不過...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何會因我生出心魔。”

白羽遙思慮片刻,提議道。

“墨安,你再把三年前,聖上對你生變的前後說一次吧。”

淩墨安努力回想起更多細節。

“三年前父皇病重時,也是羌戎派兵來犯。兄長欲行新領悟的戰術便決定領兵親征。”

“出征前夜,他把我從宮中拉到太子府內暢飲,期間無外乎一些體己話。”

“那時我欲奪位的謠傳現世已有半年,兄長安慰我說這定是羌戎的詭計,他不在的這段時日讓我照顧好自己,不必多思。”

說到此處,淩墨安目光不由更加柔和。

“兄長說他永遠是我哥哥,不會變。如今知他非己變,倒也不算食言。”

白羽遙感受到他心結開解,輕松不少。

“後來的?”

“後來兄長走前也沒再發生過什麽,他抵達邊境後還給我傳回了書信,上面都是些報平安的話。”

“那封信我細細看過好多次,確認絕對是出自兄長之手。我回了信後,兄長也再沒來過信箋。”

淩墨安忽道。

“對了羽遙,那場戰役中我聽聞也遇到過詭譎之事,不過做法不同,被兄長及時發現了,應也是魔族手筆。”

“等等墨安,我問一下。”

白羽遙雙臂拄著桌子。

“你說張譽戍邊二十餘年,那聖上應是與他共赴過戰場的,你也說先前與他並無交情,他怎會支持你做皇帝呢?”

淩墨安解釋說。

“羽遙,既是謠傳,那便是造謠之人說什麽是什麽。”

“在兄長得勝將歸之際,有人抓準時機,連陣營都替我與兄長分好了,可見其居心叵測。”

又不禁惋惜。

“張譽最是忠於父皇,兄長繼位後他也不屑對謠言辯解什麽,不想竟險些...”

“唉~不說他了。兄長得勝歸來,中途卻慘遭埋伏。後來那些刺殺的人我去查過。

他輕巧地拋出疑問。

“羽遙你猜,最終的證據指向誰?”

白羽遙忽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“不會是你吧?”

淩墨安現今再提此事,已沒了任何心理負擔。

“羽遙說對了,那時我多方查探查到自己,兄長也定然查到了我。”

“去行刺的死士訓練有素,刺殺失敗絕不茍活,卻意外在銷毀指令上出了岔子,彎彎繞繞意指是我。”

白羽遙不寒而栗,搓了搓胳膊。

“凡間事當真太覆雜了,如果找不到證據,墨安你豈不是百口莫辯?”

淩墨安哀嘆一聲。

“若兄長還如從前一般,我根本不用自證。只是他回來後就莫名不信我了,我也的確找不到自證清白的證據,說是百口莫辯也不為過。”

白羽遙挪近椅子,把頭靠在淩墨安肩上。

“墨安,有沒有一種可能,聖上就是在此事上不知該不該信你,所以才會糾結。”

“不會。”

淩墨安答得幹脆。白羽遙不覺擡眸看他。

“在我欲奪太子之位的謠言傳出後不久,某天我與兄長一同用膳,他的那份飯裏被人下了毒。

“一桌吃食試過毒後,便再無人經手,期間也無異常,房間裏只有我們兩個。”

“盡管此案一直查不到幕後主使,但兄長就是信我。”

一想到當初的淩墨淵,淩墨安真是歡愉又感動。

“我無比慶幸那時兄長一時興起,想用用銀筷。”

“當他發現自己的飯有毒後,第一時間拿我的銀筷來試我的碗,見銀筷沒有變化,他才長籲口氣,脫口而出的話是——”

“還好,還好只是要害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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